【#狂迷投稿】 —《#八佰》— 文:Miki Kw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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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劇透兼文長,#請慎重選擇觀看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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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這部電影並不是一般人以為宣傳共產黨有多厲害的意識片,而是講述一段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國民黨抗日歷史,淞滬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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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成塵時,你將見我的微笑。」- From魯迅《墓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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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開頭是一位老奶奶憑著對兒時酒釀丸子的回憶,來為1937年10月淞滬會戰的最後一役(四行倉庫保衛戰)拉開序幕。當時國民革命軍部隊大撤,最後只留下第88師524團團長謝晉元(杜淳飾)和的幾百名將士,死守上海的四行倉庫,想也知道這兵力和日軍根本不能相比,這是一場怎麼打也是必敗的戰役,但就在這裡,發生了很多值得記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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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四行倉庫和租界區只有一河之隔,但四行倉庫永遠都是讓人感到沉重的灰色基調,而一河之隔的租界區卻是色彩鮮明的夜上海,這是上海在同一時空下但又明確分為天堂與地獄的兩個世界。四行倉庫面對的是炮火、毒氣、恐懼和死亡;而租界區是代表安全、夜夜笙歌的世界,所以租界區的人民最初是抱著「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心態,看著對面的將士如何在日軍的攻擊下頑抗到底,甚至是用煙火來慶祝將士短暫的抗敵成功。直到人民看到日軍猛烈攻擊四行倉庫主樓,將士陳樹生(鄭愷飾)義無反顧的把炸彈緊緊的捆綁在自己身上,將自己留給親人的最後遺言塞到戰友手中,喊著「給我媽!孩子不孝了!」就縱身一躍,死時那一刻,他才二十一歲,生前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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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將士也一樣,他們知道這一跳就是自殺式的結束生命,但他們也一樣視死如歸,對著外面大喊自己的名字和老家,就跳了下去,這一幕自殺式守衛實在難受得無法不讓人動容,內心也是顫慄不已。這些將士留下的僅僅是一個名字,或是僅僅八個字的遺言,「捨生取義,兒所願也」,轉眼便已為國家犧牲,無數的人民站在對岸,有些人已熱淚盈眶,一種難言又複雜的情緒已慢慢在他們內心中漫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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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把對岸租界區人民的內心變化拍得非常好,他們受到將士們視死如歸的精神感染,每一名民眾不管是富有或貧窮,都前仆後繼的捐款和物資,甚至連富有的大學教授都忍不住把夫人的金鏈扔下,雖然教授沒有上前線攻打敵人,但看得出他也是十分愛國的,當他看見日本人在國民黨部隊轍退時仍猛力攻擊,他生氣得拿起槍械射擊日軍的狙擊手,大喊「日本太過分了!太欺負人!」連一名大學教授都如此,人心肉做,那怕租界區再平和,人民又豈能置若罔聞,無動於衷?
不少青壯少年把自己僅有的錢都捐出來,亦看見一個個手無寸鐵的民眾自告奮勇,嘗試跑過橋執行危險至極的任務,即使中彈也堅持要爬過去對岸,最後成功把電話線送過去。而當對岸民眾知道國民黨部隊缺乏醫療物資時,經營賭場的蓉姐想也不想便拿出家裡剩下最珍貴的嗎啡和僅有的一面國旗送過去,這才有了後來國民黨部隊升旗的一幕,中華民國國旗在空中飄揚的一刻是極其動容的。而作為女權革命領袖的何香凝(姚晨飾)也說了一句「國人皆如此,倭寇何敢」,確實假如國人能一直自強,中國還會有東亞病夫一說,被列強凌辱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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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電影的角色很多,那怕沒有名字,每名將士都是戲裡的主角,都是保衛戰的英雄。雖然當中有不少將士都是被收編而來的散兵,他們不會殺人,拿起槍械都會手抖;他們也不敢殺人,知道要打仗只想躲。雖然他們知道這仗必須要有人來打,也知道打仗必定會死,但他們不想死。就如張譯飾演的老算盤,他是個膽小如鼠、油腔滑調又很懦弱的農民,更是軍隊裡面管賬目的,從來都沒想過自己也要上陣打仗,他想逃跑被端午發現的時候,他抱著槍口崩潰的哭著求端午放他走,因為他家人為他訂了親,他還沒有見過自己未來的媳婦一眼,他就想回到老家結婚生孩子,繼續過日子,可見他對生存有最強烈的渴望,同時亦對死亡有最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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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內心非常難受,雖然這些散兵都嘗試逃跑,但他們抱有強烈的求生欲望錯了嗎?不敢說,也沒有資格說。「螻蟻尚且貪生」,他們單純的想生存而不想死,想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這難道不是每個人的本能嗎?誰人會沒有父母,沒有自己的家人,他們想活,又有何錯之有?小湖北(張俊一飾)只是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子,放在現今的世界,他理應還在接受教育,而在戰爭中他已經要拿起槍械,面對的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日子,也不知道自己或家人在甚麼時候會死,但他仍然逃不了,他只能面對,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即使你是一名孩子,你也沒有逃走或置身度外的權利,最後小湖北也是自願留守進行赴死任務,他說了一句「我甚麼都不怕」,那一刻他的勇敢已經是成為戰士的最好證明,勇往直前,無所畏懼,內心已經長大得超越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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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七月(張宥浩飾)是個比小湖北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他平時照顧小湖北,當他們看見代表著自由和希望的白馬仍然活著在奔馳的時候,他們忍不住流露了最真心的笑容,那一刻驚覺他們還是孩子,但下一秒日軍的子彈便射中了小七月的胸膛,他沒能留下一句遺言就走了,而其他人也無法為你的離去而傷感,因為戰爭就是殘酷得如你能多活一秒,便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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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志忠飾演的的老葫蘆是端午和小湖北的叔叔,也是一名軍人,儘管他在很前期就被日軍抓到被殺,但他仍然讓人印象深刻,因為他同時也是一名農民,後來帶著端午和小湖北參軍,他們遭遇日軍突襲的時候,害怕得只敢抱著頭躲藏,完全沒有表現到一名勇敢將士的模樣,之後他在人民退到租界區時混入當中,祈望能進入租界區保住性命,可惜因為他是軍人而被拒之門外。阿叔激動不已,拿出自己的證件說「我是一名農民啊!」,仍然不得要領,最後被抓到了要死的那一刻,他對著四行倉庫大喊「端午,你要保護小湖北啊!」,這是他在世對親人留下最後的囑咐,而端午和小湖北卻甚麼都做不了,只能遠遠的看著叔叔被殺。戰爭中最讓人感到無力的,就是連自己最親的人都保護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愛的人逝去,那種感覺應該是生命中最難以承受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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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端午(歐豪飾)也是個開始連殺人都不敢的將士,但他慢慢被齊家銘(李晨飾)和一眾捨生赴死的將士所感染,他在瓜慫和老算盤爭辯到底誰要去執行危險任務時,咬了咬牙一聲不吭的負起這個責任;他在國民黨軍升起國旗被日軍猛烈攻擊時,和很多將士見仆後繼的拼死衝上前都要守護這面旗幟,最後中槍倒下,讓方先生拍下自己死前的最後一張照片,他的勇敢讓人不敢忘記。小湖北眼看著自己的哥哥在眼前身亡,倒在瓜慫的懷裡大哭,這一幕也是非常讓人難受。端午是散兵,儘管他曾經膽小得不敢上陣殺敵,但他最後活得就是個英雄,他用了自己的生命,盡力守護了他最重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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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裡面,最後選擇要執行留守任務(也是赴死的任務)的齊家銘對著其他剩下的將士說了一句「兄弟們,來生再見!」,這一幕實在悲壯得無法用文字形容,他們知道自己即將赴死,但用了最簡單的一句話和共同執行任務的兄弟道別,他們同樣有家人有自己的家庭,但他們知道自己的國家要自己救,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去肩負了這最重大的責任,這樣的將士難道不值得尊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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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執行護送將士退守至租界區的赴死任務之前,將士們沖了最後一次的熱水澡,他們一班班的進去,到了七班的時候,卻只有朱勝忠(魏晨飾)進去大喊「七班全員齊!」,因為七班其他的所有將士都早已陣亡,剩下的就只有朱勝忠了,那一刻覺得他根本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如他自己所說,「丈夫許國,實為幸事」,他只想成為守護自己最後家國的一名勇士,這亦是他的最後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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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團長謝晉元下達部隊向租界的撤退命令,除了執行赴死留守任務的敢死隊外,國軍開始在四行倉庫外整裝準備撤離,在等待的時候,印象很深刻是對岸的一名小女孩向將士們致敬,然後身邊的民眾也一樣,倉庫外的將士們也做了最後的敬禮,他們彷彿也知道這是最後一戰,等待團長一聲令下,他們便往橋的對岸死衝,同時要面對日軍的猛烈攻擊,這一幕是異常悲壯但讓人動容,每名將士都往對岸衝去,一個個中槍倒下,然後下一批再站起往前衝,對岸的人民都動容了,他們衝破圍欄,往橋上的將士伸出他們的手,他們想拯救自己的同胞,也是他們的手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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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固然是拍得好的,打仗場面真實浩大,角色多但立體,亦把這段悲壯歷史拍得十分動容,即使是小角色也可以配得上英雄這個稱號。但看這部電影亦感到十分難過,因為熟讀歷史的人都知道,1937年的12月便是八年南京淪陷的開始,生靈塗炭,死了無數平民和將士,也寫下了國人抗戰史上最悲痛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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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記歷史,不忘過去,以史為鑒,開創未來」,仇恨確實不應帶到下一代,但發生過的歷史都應該被紀錄下來,因為人類要銘記歷史給我們的教訓,才不會重蹈覆轍,再犯同樣的錯。任何戰爭都不應被遺忘,電影拍出這段悲壯的歷史,除了致敬這幾百名的勇士,記錄這場戰鬥,也讓後人更明白和珍惜世界和平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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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無畏,死而無懼」-
致敬這群平凡但勇敢無畏、保家衛國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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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於二零二零年十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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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一定要挨餓,他還可以吃......】
每次看希區考克的作品時,總是試圖猜測最後那個可能出現的神轉折是什麼,但沒有一次成功。
就好像這次分享的〈倒計時〉,前面的情節指出的兇手太明顯了,直覺判斷不會是他,但最終也沒猜到結局......
這大概就是讀希區考克的樂趣所在吧。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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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 / 希區考克
天氣預報很準確,晴空萬里,一碧如洗。
成千上萬的人乘車前來,高高的鐵絲網外的沙漠上擠滿了人。
在擁擠的人群中,有賣食品的小攤,還有小販走來走去,兜售各種各樣的紀念品、氣球和草帽。在鐵絲網邊,有一些帳篷,那是提前幾天到達的人搭的,為了更好地看發射。州員警在人群中巡邏,但他們主要關心的是保持交通路線的順暢,因為來參觀的人都很安靜,沒有什麼混亂。每個人都耐心等著看發射太空船,把一個人送往火星,這是國際宇宙年最精彩的部分。
在鐵絲網內,氣氛也很平靜。新聞記者和社會名流都坐在指定的位置。電視和電影攝像機架在一個大木頭平臺上。在平臺的一側長凳上,坐著來自歐洲和美國的十幾位報刊雜誌撰稿人;另一側則坐著二百多位來賓,大部分是科學家和政治家。那些最重要的客人,則坐在一個涼亭中,這些特殊的來賓包括三位國家首腦。
十幾位部長和幾位皇室成員。所有的人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他們的座位上,沒有人去打擾那些正在做最後準備工作的科學家和技術員。
「還有一個小時!」
喇叭大聲宣佈道。鐵絲網兩側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所有的頭都轉向發射架上的巨大火箭。在太陽的照射下,人們產生了一種火箭在微微抖動的幻覺,似乎它已經發動了,要衝天而起。
法庫爾靠在牆上,不安地想著可能發生的意外,他是負責發射場安全的官員。他以前也擔任過類似的工作,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這不僅是因為這次發射的重要性,還因為這是一次國際性的行動,涉及到十幾個國家的科學家,他們說著各種各樣的語言,這就很容易出差錯。甚至如果有人想搞破壞的話,也比較容易。
法庫爾皺著眉頭,試圖驅散他心中的憂慮。他已經採取了一切可能的措施,防止破壞活動。幾個月來,所有與發射活動有關的人,從總指揮到餐廳的侍者,都受到嚴密的調查與監視,每個人的檔案都有厚厚一疊,其中包含了最隱秘的細節。沒有發現一點問題。法庫爾的心情逐漸開朗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盡了全力,可以說問心無愧。
「瞧,先生,」他的吉普車司機樂呵呵他說,他正站在一邊。「那些女人已經開始哭鼻子!」司機咧著嘴,用對講機的天線指著北面二十碼外的地方,那裡的椅子是專門為工作人員設置的。既然科學家們都在發射台或總控制室工作,椅子上坐的主要是妻子、孩子和不值班的工作人員。
司機說的對。有幾個女人正在偷偷地用手帕擦眼睛。法庫爾寬容地笑笑,緊張了這麼多個月,現在總算要結束了。為什麼不流淚呢?如果男人也能哭的話,那麼他們也可以放鬆一下。他特別注意到其中的一個女人,部分是因為她的美麗,部分是因為她一直站著。太陽很刺眼,為了看得更清楚,他瞇起眼睛。
不,她沒有哭。
他覺得她有些奇怪。她像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雙手握拳,放在身體兩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遠處的火箭。
法庫爾認出她是物理學家韋特比的妻子。看著那個女人,你會以為韋特比本人即將爬進火箭,而不是蘭達佐。法庫爾聳聳肩。
在緊張的壓力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應。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在總控制室,蘭達佐正在平靜地吃一個雞肉三明治,喝一杯牛奶,他好像對即將發生的一切不感興趣。偶爾,他會很開心地瞥一眼那些科學家,他們正忙於核對圖表、打電話、檢查牆上一排排精密的儀器。
要是換了別人,蘭達佐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會讓人以為他是出於絕望,才這麼虛張聲勢,或者是吃了毒品。但是,蘭達佐既不絕望,也沒有吃毒品。他英俊的臉上露出平靜的微笑;他強壯、纖細的雙手拿著三明治和牛奶,一點兒也不顫抖,他苗條結實的大腿優雅而隨意地交叉在一起。你可能以為他只是去一趟紐約,而不是去火星旅行。
他身邊分別坐著兩位著名的醫生,密切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如果他流露出任何不安的話,他們就會記錄下來。一位著名的心理學家站在一邊,手裡拿著筆記本,但他沒有什麼可記的,反倒是自己顯得很不自在。
蘭達佐是從五十名自願者中挑選出來的,他非常聰明,很快掌握了操縱太空船中複雜設備的技術。艱苦的體力考驗淘汰了許多很有希望的人,但對他卻毫無影響,他曾經參加過奧林匹克運動會,並為他的那個小國家贏得了四枚金牌。蘭達佐的業餘愛好,是獨自一人徒手獵熊、購買名貴的蘭花和用拉丁文寫劇本。此外,蘭達佐風流成性,這也是聞名全球的。為了這次發射,最近幾個星期他過著半封閉的生活,但這並不妨礙他偷情。
「還有五十分鐘!」喇叭叫道。除了宇航員本人,屋裡所有的人都是一驚。
蘭達佐淡淡地一笑,當總指揮從他身邊走過時,他開玩笑地用德語說:「別忘了在飛船上放夠牛排,嗯?」
總指揮笑笑,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走過。在三個月的航行中,食品主要是特製的、像藥片一樣的濃縮物,即使這樣,總指揮也覺得佔據了太多的空間,擠佔了保護性的密封和降溫系統。
但是,總指揮現在擔心的是另一件事。飛船的溫度調節系統顯示,它的自動控制系統不那麼靈敏。在幾個月的實驗中,這是唯一一個不完美的設備。當然,蘭達佐可以通過手動控制系統進行調節,但是——「給我接通發射台的韋特比。」總指揮命令他的通訊官說。
在他等待時,他望著窗外的那些客人和遠處的火箭。
「還有四十五分鐘!」
總指揮用手帕擦擦出汗的額頭,心想,機器太複雜了,有太多的相互聯繫的部件,太容易出錯了……「我是韋特比。」
總指揮嚴厲地問道:「溫度調節系統怎麼樣了?」
「好像現在很正常,」韋特比回答說。
「好像!」總指揮吼道。「你想到沒有,如果——」他控制住自己,沒有說下去。韋特比教授當然知道。如果自動溫度調節系統出一點問題,如果手動系統也失靈了,那麼蘭達佐要麼被烤焦,要麼被凍僵。
「韋特比,如果你有一點懷疑的話,那現在就說出來。」總指揮說。
「據我判斷,溫度調節系統很正常。」韋特比細聲細氣地說。
「那就好,」總指揮說。「所有的日用品都裝好了嗎?」
「除了食品,都到了。等一下——安德斯博士帶著食品來了。好了,兩分鐘之內,我們就可以把一切都裝好。」
「很好,」總指揮說,把話筒交給通訊官,他沉思地轉過身,打量著總控制室。真是千頭萬緒,他想,不過,當他的眼睛落到蘭達佐身上時,他感到非常樂觀。在這個龐大的行動中,至少人的因素是沒有問題的。怪不得報紙稱這個人為「完人」 。
在發射台,韋特比教授用鉛筆在他最後的核查單上打了個勾。
「你遲到了,馬克斯,」他略帶責備地對博士說,這位化學博士正讓兩個技術工人把幾個長鐵箱裝進電梯,他是個高個子,一副憔悴的樣子。
「只晚了十八秒,」安德斯博士平靜而準確地說。他皺著眉頭,沉思地看著那些鐵箱,然後滿意地拍拍離他最近的那個。「好了,」他對電梯工說,「把它們送上面吧。」
他轉向韋特比。「我猜所有的東西都裝好了吧?」他這是隨便問問,因為他們兩人對那一套程式知道得非常清楚。
韋特比從最後的核查單上抬起頭。「當然,」他說。他的眼睛有一圈黑暈。「一切就緒了,」他補充說,「我們走吧。」
兩人爬進等候的吉普車,向那些留下的技術員揮了揮手,這些人一直到發射前十分鐘才能離開。他們乘車越過炎熱的沙漠,駛向大樓和觀看的人群。
「那位完人一切都好嗎?」安德斯博士問。
韋特比瞥了他一眼。「他很好!」他厭惡地皺起臉。「他在肉體上也許是個完人——智力水準也不低,但是……」他沒有說下去。
安德斯博士詢問地揚起眉毛,但韋特比沒有再說什麼。
「還有三十分鐘!」
蘭達佐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該穿晚禮服了,」他說,看到兩個諾貝爾獎金獲得者拿著他們自己設計的宇航服走過來。
「先生們,把錯誤改正過來了嗎?」他眨眨眼問。
兩位科學家衝他笑笑,但站在一邊的心理學家很感興趣地湊過來。「請問你說的錯誤是什麼?」
蘭達佐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啊,他們沒有留出足夠的空間,就這麼回事。」
「沒有足夠的空間?」
「沒有留出可以放進另一個女宇航員的空間,」蘭達佐用帶著口音的英語說。「三個月的時間可是很長啊,對不對?」
兩位科學家咯咯笑起來,但是,心理學家很認真地記下了宇航員的話,並評論說:「我想你一定會很想念女人的。」蘭達佐也同樣認真地回答說:「你說得對,先生,另外,我也要坦率地說,女人也會很想念我的。」
「還有二十分鐘!」
保安官員法庫爾走在指揮大樓的走廊上,喇叭聲把他嚇了一跳。他步履穩健,但他的心裡卻在為兩件小事而煩惱,這兩件事可能有聯繫,也可能沒有——即使它們有聯繫,也可能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第一件事,是韋特比教授向總指揮作了最後的報告後,離開總控制室時臉上的表情。法庫爾只瞥了一眼那張臉,但他卻忘不了那張扭曲的臉。
在一般情況下,法庫爾可能認為這只是對發射能否成功的一種焦慮,不值得大驚小怪,但是——但是,他仍然清楚地記得那個漂亮的女人,她像座雕像一樣站在那裡,滿臉的緊張和憂慮,絕望地注視著遠處的火箭。她是韋特比的妻子。
還有第二件事,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一個謠傳。據說,在這幾個星期裡,蘭達佐還是有些風流韻事。法庫爾覺得不可思議,因為他們一直密切注意蘭達佐的一舉一動,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外面的人群發出一陣興奮的叫喊聲,法庫爾打了個冷戰。他看了一眼他的手錶。對,現在蘭達佐應該已經離開總控制室,正鑽進吉普車——他覺得自己不勝重負。到這個時候,僅僅因為一位丈夫和一位妻子的表情,就去找總指揮,那是不可思議的。但是,他還是為此而感到不安。他已經去過保安室,查了韋特比夫婦的檔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檔案中有「最好的朋友」一欄,填的是馬克斯和奧爾加‧安德斯夫婦,法庫爾抄下了他們的名字。他需要迅速得到更多的消息。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安德斯夫婦應該知道。
但是,他在留給工作人員坐的那個區域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安德斯太太,連她的丈夫也無影無蹤。
現在,法庫爾來到走廊的盡頭,那裡有一扇門,上面寫著「營養實驗室」,他走進實驗室,裡面是巨大的污水槽、桌子和櫥櫃。實驗室空無一人,但是法庫爾還是大聲喊著安德斯博士的名字。
「誰啊?」
安德斯博士從實驗室另一頭的冷凍室走了出來,用一條毛巾擦著手。「啊,法庫爾,你找我嗎?」他小心翼翼地帶上冷凍室的門。
「我正在做清理工作,」他解釋說,「如果不及時清理的話——」法庫爾不耐煩地打斷他。「安德斯博士,我想問你一個個人問題。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向你保證,我這麼問是有原因的。」
安德斯博士聳聳肩,沒有回答。走廊裡迴響著喇叭聲:「還有十分鐘!」
法庫爾發現自己在使勁出汗。
現在,宇航員應該已經在船艙中坐好,門馬上就要關上了,最後留下的工作人員正坐進他們的吉普車——幾分鐘之內,自動控制系統就要啟動了。如果他有什麼懷疑的話,必須趕快說出來,不能拐彎抹角,浪費時間了。
「我直說吧,」法庫爾說。「你和你的妻子跟韋特比夫婦最熟,請坦率地告訴我,韋特比太太是不是跟蘭達佐有不正當的關係?」
安德斯博士沉思地摸摸他消瘦的下巴,然後背著手,走到窗口前。「就我所知,」他緩緩地說,「有的。」
法庫爾馬上伸手去拿電話。
「還有一個問題,」他邊撥號碼邊問。「韋特比知道這事嗎?」
「我確信他知道。」
法庫爾罵了一句髒話,然後衝著話筒吼道:「我是法庫爾。馬上找到韋特比教授,把他帶到營養實驗室——快點。」
他扔下電話,使勁擦著額頭。安德斯博士好奇地看著他。
「我無法相信,」法庫爾聲音沙啞地說。「我們一直嚴密監視著他,幾乎每分鐘都有人在——」安德斯博士似乎覺得很好笑。「法庫爾先生,你真的很吃驚嗎?你沒有意識到,如果那個完人真的想要什麼的話,他是可以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躲開你們監視的嗎?」他短促地笑了一聲。
「那也許增加了事情的樂趣,你不這麼認為嗎?不僅要贏得另一個人的妻子,而且還要躲過保護他的保安人員的眼睛!對於一個把徒手獵熊當消遣的人來講,這是一件多麼刺激的事啊!」
「我無法相信,」法庫爾重複道,但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喇叭聲中:「還有五分鐘!」
現在,自動控制系統已經啟動了。那些電子電腦動起來,以閃電般的速度,發出幾百萬條命令……即使到了現在,發射活動也可以停下。法庫爾知道,在總控制室,總指揮正緊張地站著,他的手放在一個寫著「停止」的按鈕邊。
發射活動可以停下來,但其代價是巨大的。一旦那些精密的儀器開始運轉了——它們現在就在運轉——突然把它們停下來,就會毀了一半的設備,發射活動就將推遲好幾個月,將損失幾百萬元。不,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個猜疑而毀了所有的一切。他狂怒地盯著自己緊握著的雙拳,慢慢地意識到安德斯博士在說話。
「你不相信一個忠實的妻子會受到引誘而通姦,是嗎?」安德斯博士問道,他的嘴唇諷刺地扭曲了。「別犯傻了,法庫爾!這個蘭達佐可不是平常的人——他是一個完人!而且,他是一個英雄,他要飛上太空,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安德斯雙手抱胸,頭歪向一側。「什麼女人能夠抵擋得住這樣一個男人的魅力,這個男人秘密地來與她約會,這個男人已經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門猛地被推開了。韋特比走進來,他的一頭金髮亂七八糟。
他身後是兩個保安人員。
法庫爾站起身。他全身在顫抖,覺得自己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聲音了,他直截了當地提出了問題。
韋特比的臉紅了,然後又白了。他尷尬地瞥了安德斯一眼,但安德斯已經再次轉向窗口。
「是還是不是!」法庫爾吼道。
韋特比絕望地攤開雙手。「是,這是真的——昨天晚上她自己告訴我的——但我不知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法庫爾雙手揪著他的衣領,猛烈地搖動。
「告訴我,韋特比,你做了什麼——」法庫爾緊張得連話也說不連貫了。
安德斯乾巴巴地插話說:「破壞火箭的事嗎?」
韋特比掙脫揪著他衣領的雙手,向後踉蹌了幾步。「我?破壞火箭?」他無力地倚在一個櫃檯上,頭靠著上面的櫥櫃。
「破壞,你破壞火箭了嗎?」法庫爾幾乎是在吼叫了。
韋特比閉上眼睛,無力地揮揮手。「你發瘋了?你認為我會摧毀——」他笑起來,身體直挺挺的,頭仍然靠著櫥櫃。「我?」他一邊痛苦地笑著,一邊說。「不——不——我知道他的名聲——是的,我懷疑過他——但是懷疑他跟別的女人,跟別人的妻子!」他又笑起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我的妻子!」
安德斯博士快步走到法庫爾身邊。「喂,」他輕聲說,「他沒有撒謊。他直接負責的只是溫度調節系統,另外——」他的聲音被外面突然響起的喇叭聲淹沒了,喇叭開始了最後一分鐘的倒計時。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為了讓對方聽清楚,安德斯博士不得不大聲喊叫。「有自動監視系統,法庫爾!如果有什麼問題,總指揮馬上就會知道的!」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
「有一個監視系統!」安德斯博士喊道。「你自己應該知道的!打電話讓他檢查一下!」
法庫爾抓起電話,用顫抖的手指撥號碼。安德斯博士突然轉過頭,凝視著窗外晴朗的天空。「……三十一,三十,二十九……」法庫爾咒駡著喇叭聲。如果韋特比在撒謊——如果安德斯也在撒謊。他們可能是同謀……也許安德斯有同樣的動機——「……十九,十八……」電話通了。但通訊官拒絕打擾總指揮。
法庫爾威脅他,請求他,命令他——
「十……九……」
最後,總指揮嚴厲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法庫爾喊道:「溫度調節系統是在監視之下嗎?」
「當然!」
「它在正常運轉嗎?」
「……五,四……」
總指揮吼道:「當然!」
法庫爾扔下話筒,好像它太重,拿不住了,話筒咚地一聲落在桌子上,大樓輕輕地顫動了,外面的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喊聲,而且似乎越來越響。
「起飛了!起飛了!」
兩個保安人員衝到窗邊,看著緩緩升起的噴著火焰的火箭。
但是,其他三個人仍然站在原地:法庫爾在桌子邊,安德斯在他身後五英尺處,韋特比在靠牆的櫃檯邊。
「你瞧,」安德斯博士慢慢地說,「一切正常。」
韋特比的身體依然緊張而痛苦地靠著櫃檯。「我想過那麼做,法庫爾,」他低聲說,「真的,我想過那麼做。但我不能那麼做——不,即使因為那種事,也不能那麼做。」
然後他的緊張一下子消失了。他的身體放鬆得太快,差點兒跌倒,他的頭向前衝去,本來被他的頭靠著的櫥櫃門猛地開了。
幾十粒小藥丸嘩啦落了出來,下雨般地打在韋特比的腦袋和肩膀上,而且越滾越多,滾得滿地都是。整個屋裡似乎都鋪滿了藥丸,還有更多的在從櫥櫃裡掉出來。
法庫爾好奇地彎下腰,撿起一粒。藥丸捏上去軟軟的,讓他想起酵母片。
他瞥了韋特比一眼。
韋特比臉色慘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法庫爾身後。
「天哪,馬克斯!」他低聲說。
法庫爾轉過身,這時,他聽到人群的歡呼聲和興奮的喇叭聲:「第一階段成功,第一階段成功……」他看著手裡酵母似的藥丸,然後看著安德斯博士。
化學家消瘦的臉怪異地扭動起來,他在默默地微笑著,好像等著他說出什麼驚人妙語。
「這些,」——法庫爾衝著滿地的藥丸揮了揮手——「這些應該放在飛船上的吧?」
安德斯博士雙手抱胸,他的腦袋幾乎令人難以察覺地點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把空的食品箱裝進飛船?你想讓他在太空中餓死?」
「啊,不,」安德斯博士說。「他不一定要挨餓。」
法庫爾凝視著他。「但是,如果食品箱是空的——」韋特比插話了。「不,食品箱不是空的!在發射台秤過重量!它們是裝滿的!」
法庫爾搖搖頭,用手抹抹臉,好像要抹去某個可怕的念頭。
「裝滿的?裝滿的——裝的是什麼?」
但是,安德斯博士只是冷靜地重複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他不一定要挨餓。」
韋特比像一個老人一樣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直到撞上一個沉重的櫃檯,才停下腳。他開口說話時,聲音很低,但他說出的話,卻像煙一樣似乎要在空氣中凝結成形。
「奧爾加在哪兒,馬克斯?她在哪兒?你妻子在哪兒?」
安德斯博士沒有回答,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窗外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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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的鹽
整天暴民暴民的,聽了實在很厭煩.
韓國光州民主化運動,投擲汽油彈根本是家常便飯,丟石子、阻礙交通,這都是正常的,民主不是從天上降下來的,一定程度反抗,是必要的,因為他們對抗的是強大的暴力,這當中存在著嚴重的不對等.
如果打不還手,和平理性非暴力,這當然很好,但不要忘記,這是建立在抗爭者肉體的痛苦上.
能夠像六四的坦克人,坦然地站在坦克前面,形塑強烈的意志,但理性上,面對完全不講理的政權,下場通常是被輾壓過去,用無數的屍體換一個被歌頌的畫面.
面對獨裁政府的殘酷,人民只有生命可以耗損,有限度的暴力,可以減少大多數人生命的威脅,至少,對方會驚懼,會有所忌憚,可以分散警力,不放一點火線,暴警就會集中摧毀那些和平示威的人,他們知道他們不會還手,他們知道他們可以盡情的凌虐.
香港警察攻進去大學之中,如果沒有遍地妨礙的磚牆,恐怕一瞬間就抓捕所有人,清空完畢,和平理性建立在你有空間和時間傳遞訴求,若連這個都沒有,連訴求都不被允許,那只是在為獨裁政府免費的獻祭罷了.
對於少部分人來說,他們希望抗爭者像個聖人,如佛祖般割肉餵食老鷹,但這個畫面是個變態的慾望,最終就只是把滿地的磚頭,換成滿地的屍體,你希望的和諧越強烈,死的人就越多,越像個地獄,然後抗爭還不會成功.
神父常說,人性的眼光,充滿偏誤,當你看見一個流氓霸凌一個少女,你可能會覺得是不對的,甚至其他人還可能會出手相助,在旁大聲叫罵,影片傳上網,到什麼報廢公社人肉對方,全體共同譴責,但當一群警察霸凌一個少女,你他媽的就會覺得是對的,因為警察是正義的象徵,然後其他人不敢出手,觀者會想是那個少女自己有問題,做了什麼不對的事,而不會是警察有什麼問題.
就算他們拉扯她的頭髮去撞玻璃門,滿地碎片.
流氓看到有人叫罵,出手抵制,還會自知理虧,不敢為難其他人,警察覺得自己是正確的,是服從上級指令,所以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其他人若干預,也會害怕被抓,害怕被當成罪犯,所以什麼都不敢做,於是警察比流氓還可怕,當「對」的事情,被賦予「錯」的認知,那麼,這個「對」,就會把各種錯誤合理化成是「對」的,錯誤越犯越多,越像隻野獸,比流氓還流氓,比強姦犯更像是強姦犯,全是因為「錯」的校標,被賦予「對」的免除質疑,的屬性,去掉了可厭憎性,可懷疑性,而人們還把「錯」的事情,停留在「對」的印象裡,以此去批判被害者的錯誤,無端生出許多的罪.
如有警察認為自己是香港的警察,那你不配當警察,如有警校的教授,把香港警察當作警察,那應該辭去教授的職務,因為那不是教育,是反教育,我們會將鼓吹殺人放火的人,稱作是「老師」嗎?
香港人面臨的問題,就是「對」被「錯」取代的問題,連旁觀的人,都會用簡單思維,來判讀情境,使其是非逆轉,檢討被害者,看到女學生在鐵道上被無端的抓捕、訊問,就說「好多未成年小穴」,而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警察是正確,犯罪人是錯誤,警察盤問犯人,是正確,所以,小女孩是錯誤,戲謔她也是應該.
這,就是平庸的邪惡.
這,就是頭殼壞去.
這,就是喪盡天良.
恩?你說,有這麼嚴重嗎?不然,「喪盡天良」這個狀態是怎麼來的?不就是失去了良知,而盡情施暴,假設人在一個情境中失去了判別良知的能力,只是單純的覺得一個加害者是對的,他的暴行很正確,並且不斷抓著莫須有的施暴對象,入罪,你說,這不就是喪盡天良嗎?brother.
當人蠢到一個程度,就會成為暴徒.
南韓政府對付學運份子,從開槍、用警棍重擊,三更半夜到宿舍房間抓不關燈的學生,說他們犯了罪,使用瓦斯槍,對對象進行凌虐.....甚至進行性刑求,和性拷問,有女高中生被輪姦後,失神問母親「女人被強姦後,處女膜還能夠恢復嗎?」最後,上街自焚,這都是真實發生的事.
他們的小石子投擲對方的機關槍,坦克開入,他們躺在地上,用肉身阻擋坦克前進,然後被輾死.
最後有10多名女孩子及60多名高中學生,因為親友被殺害了,不肯離開,都被槍殺了.
神父敬告那些自以為尋求公正的人,請先讓自己試著保持公正,香港警察與人民,手上拿的東西根本不成比例,赤手空拳,面對警察的槍,甚至被射殺,居然還有人在意對方想奪槍,所以警察開槍是正當.
不要拿米國和台灣一般單一犯罪情境,去套入這個情境之中,那是強烈的不公正,米國和台灣都是法治國家,警察單一執法,面對的是罪犯,而這些人沒有犯罪.
犯罪的是香港警察.
不要平常有事沒事拿蘇乞兒的乞丐皇帝論,什麼皇上英明神武,使得國泰民安,鬼才願意當乞丐呢,來合理化韓國瑜和柯文哲的愚昧昏庸,和自己的盲目造神,遇到了真正的蘇乞兒,全都大喊習皇吉祥,暴警萬歲,香港人死好.
何其愚蠢呢.
有那種全米國三分之一的人口都站起來反對政府示威,你還覺得警察打暴民好棒棒,人民不該奪槍,蒙面人殺紅了眼、搗毀公物、破壞軌道?都蒙面了看的見眼睛?
你看的見香港暴警臉上的表情?那才真正是殺紅了眼阿.
一直去看被害者反抗的種種,認為很暴力,卻不去看加害者散播真正的血腥.
這樣子,的確會讓自己感到安全.
但那是一種病.
一種斯德哥摩爾,助紂為虐的病.
不要把正常的情境,套用在不正常的地方,把不正常的地方,當成是正常的.
香港人並不是沒有試著和平理性,但當對方開始泯滅人性,你不能要求他們連一點反擊和宣洩的情緒都沒有.
香港人,反抗有理,有問題的,是香港政府,有問題的,是中國政府的侵犯.
韓國大學,聲援反送中運動,展開了連儂牆,中國留學生跑去撕,韓國學生與他們大打出手,甚至輪番站岡,就只是為了守護海報.
為啥遠在韓國的學生,會聲援香港呢?難道今日香港,明日韓國嗎?難道是韓港同心嗎?
可能是的,那是集體的創傷記憶,韓國的光州,台灣的二二八,香港的時代革命.
那是共通的,互相連結的記憶,他們面對的,是每個人心中的全斗煥.
「光州事件是暴動」、「全斗煥是英雄」,「二二八是謊言」、「暴徒攻擊市長、燒毀官舍」,「暴民勸降國軍,陳澄波被槍斃活該.」
到如今,「香港人是暴徒」、「殺紅眼破壞地鐵」,這都是一種腦袋內的「方便」,香港人死了多少人,屍體從天而降,分成兩半,宛若地獄,港警一律稱自殺,說被性侵的人得了精神病.
為什麼他們會這樣想?因為這樣想是方便的,沒有人受傷害,都是他們,他們,自己做死的,沒有人是壞人,社會充滿秩序,有人要破壞一切.
然後他們都死掉了.
人性之中,有兩個弔詭,是萬惡的起源.
一是殖民者式的,殖民者要求食物、黃金、棉布,還侵犯女人,他們壓制著住民,採用殘暴的管理方式,一點犯錯,便要斷手斷腳,割耳挖眼.
那是為了掩飾他們心中的不安,恐懼,害怕被報復,所以變得更殘暴.
他們害怕自己是邪惡的,但是自己已經邪惡了,所以直觀的情緒,掏洗自己,這些人是活該的,這些人應該是被虐待的,把他們打成是錯誤的,非常錯誤的,用更嚴厲的對待逼使他們,看起來好像是錯誤的,然後,我就對了.
我是正確的,我是被逼的,我,沒有錯.
這個「我沒有錯」的空隙,由犯更多錯彌補,於是,成為一種網羅,一個迴圈,一個永遠填不滿的洞穴.
二,是被殖民者式的.
因為無法處理眼前的創傷,所見到的極度不公正,所以就當他們不存在,是假的,應該被消失的,他們無法面對自己的無能,和感受到的痛苦,那些自己所信仰的正義是如此邪惡-他們無法想像,自己就是那個邪惡的幫兇.
所以就成為邪惡的幫兇了,檢討被害者,檢討幫助人,你們的正義不夠,你們不夠正義,你們的關心是虛假的,你們是偽善的,你們跟我一樣,都是無能懦弱的人.
只有詛咒屍體,你為什麼要出門,只有嘲諷聲援的人,你們做什麼都沒用,只有要求惡魔的證明,你說的不是實話,只有當一名納粹的法官,不斷的質疑被害者證據呢,要求檢察官不准指控強姦,並且對著一群幫助者大笑「關心不介入」,以填補自己心中的不公正.
那樣的,「就是看不順眼」,那樣的,「好像是我的錯」,卸責,排擠壓力.
於是加害者被消失了,像個透明人,他們滅證,說謊,放出假消息,羞辱被害人,藏匿犯罪者,這些人的這些行為,對他們有幫助,可以幫助他們清理血漬,刷洗地面,完整自己的世界.
「明天的世界依然美好」.
一個完美的犯罪環境就此誕生,兩種人造就了人間地獄,只要把暴力變得更加殘酷,更加不可思議,人們就不會去相信它,以避免恐懼,所以他們就更加暴力.
這個暴力,變得很透明,人們就會去幫忙掩蓋暴力的痕跡,用布蓋著那些慘叫聲,說別人大驚小怪,然後去攻擊那些介入和關心的人,彷彿他們都消失了,糟糕的一天就結束了.
因為他們認為,這個前所未見巨大的邪惡,是無法中止的,是沒有辦法的,那麼,就把他們想像成正義.
這樣子,死去的人會變成是應該死去的,受傷的人都有罪,然後「正義」依舊制裁了「邪惡」,這個世界,很公平.
所以暴力就更加的蔓延了.
因此,你不用玻璃瓶裝上汽油,投上一點莫洛托夫的雞尾酒,人們會以為蘇聯飛機沒有向芬蘭人民扔下炸彈,而是去貧民區為貧苦的芬蘭人民空投麵包.
這是回敬麵包籃的一丁點雞尾酒.
神父在此向港警呼籲,你們當中若有一點香港人的意識,就應當把槍口往上挪一吋,把那人身邊的磚牆當作是人的頭部,你們每一份遲疑,都是拯救香港的方式,也能真正拯救自己的罪惡感.
至於那些第二種符合人性要件懦弱的人,你們應當收起你們的愚蠢.
當你設定那些被害者是暴民的時候,或許會讓自己覺得很安全,不過那恰巧相反.
你應當找回自己的理智,不這樣的話,
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是包圍你的暴民,tomo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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